流理台下的骨頭

這些日子 情緒高低不平 因為很多原因
好像踏步在微浪起伏的沙灘那般 任由浪水沖散腳底

一個與我很親密的好同伴 他的家人去世了
從一開始聽到因為惡性腫瘤住院 到如今的日子
很難說是長還是短 因為細數不盡的開刀插管
或許生命最後的苦楚 已經連時間都難以救贖

看著妳 為了給親人留下最後的祝福 妳忙了好多好多天
從前對電腦一竅不通的妳 也還是一點一滴的做出了回憶短片
只為了能在最後的彌撒 可以讓眾人看見 所有的美與好 其實依然綿延不斷
離我們好近好近
好似生命的開始與結束 不論好與壞 其實到頭來 都是花開燦爛又迷人

很想出點什麼力 很想幫上什麼忙
然而我知道
即便我寫了千萬字的禱告文 即便我留了千百公升的眼淚
也依然不及妳的萬萬分之一
因為那是情感所寄託 那是親情所加持
那是外人再怎樣也無法理解的傷與痛

雖說自己所學是醫治之術
也已看過生生死死在醫院的病房不斷上演
但我依舊無法明白 究竟何為生命走到終點 那樣的情緒起伏
是微風大浪滾滾 還是天上的白雲細飛

不得不讓我也回想起 國小六年級時 爺爺去世的畫面
我摸著華麗的棺木 卻不知這是生與死的隔閡
我看著奶奶坐在台下不斷掉淚 卻無法上前獻上一束花
也許在當下 我的心也終於能明白

如今聽見妳家人的故事
我也只能用我薄弱的幽默 來給妳開心微笑
因為妳我都懂
這永遠都會是一段
不論未來經過多少大小歡笑 當你再次回想起 都依然難以平復的悲傷

所以究竟什麼是精神人生 是什麼在支持著一切前進
好像生活中的每句話語都能積累成為情感的一部分
成為人與人最深厚的奠基
即使生老又病死 即使春去又春來
也始終相依相伴

我想 生與死
也就在不斷的情感交雜 混著淚水的 故事中 我們都明白了